傲家堡真实鬼故事(傲娇攻短篇搞笑鬼故事)
推荐3本克苏鲁类小说,压抑邪恶与搞笑逗乐并存,看看是你的菜吗
有句老话说的真是太对了,人就是越呆越懒越吃越馋,本来只是单纯的找书断了一天更,结果就越来越懒了。
《古神的自我修养》作者 敖夜
状态 连载中 字数 144万字左右
克苏鲁、种田文、幕后黑手类小说。(目前是无女主,不过已经有一个女巫对主角的化身表达了好感,不确定最后会不会有女主,也不确定有多少)
又是一本穿越到游戏世界的小说,不过这次主角穿越前并没有经验,没有同行的全知能力,不过他也有比同行强的一点就是他是穿越成了上古邪神,虽然只是幼生体状态,开始的时候弱小到会被一个少女捡走当宠物养,但好歹是邪神不是。
捡走主角的少女就是游戏中初始送的女巫,不过变成现实想要收服自己的第一个眷属还需要主角的努力,所以每到晚上一只粉色的小章鱼就开始游荡。
这本书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主角有两副面孔,面对眷者他是善良正义的神上之神,从不标榜全知全能反而一直教给信徒要相信科学和知识,(当然其他的牛还是会吹的,比如说自己是神上之神等等)没错一个克系邪神竟然教给信徒们走科技路线也是没谁了。但是面对其他的势力或者个人主角就会又变成标准的克系邪神,精神污染怪物入侵等等手段用的贼溜,尤其是精神污染他让一个牧师不论看什么东西都变成滑稽表情,这等操作也是头回见,换位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挺毁三观的。
其他的方面剧情就比较平常了就是借助自己点化的女巫力量,一点点的攀科技,种田爆兵与其他的邪神眷属战斗,主角虽然是从幼年开始的,但是好像在主角降临这个世界前其他的古神受到了某种限制,等主角奖励才开始复苏,所以主角除了势力方面遇见其他邪神并不吃亏。(果然主角这种生物就是灾星)强烈推荐。
《不可名状的道尊》作者 姬长乐
状态 连载 字数 67万字左右
克苏鲁加仙侠类小说。(单女主)
主角穿越到一个修真世界,没想到他是天生道体修炼的速度特别快,只是跟旁观的别人所看的不同,在别人眼中主角修炼的时候周边紫气笼罩百里,鲜花遍地,梵音袅袅。而主角的眼中则是各种不可名状的东西,耳边也是各种呢喃碎语。
说实在的这本书作者创意脑洞确实不小,但是书评要比书精彩太多,从第一章开始就有人各种猜测,目前的猜测大致可以归为三类。
一,主角是被大能操控的棋子是用来入侵现在这个修真世界的,他是外来者所以无法理解本世界的高等存在。
二,主角才是那个唯一被扭曲污染的穿越者,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过因为他自己被扭曲所以看什么都不正常,等最后主角才是那真正的不可名状的道尊。(类似沙耶之歌)
三,这点是最没意思的,就是没什么反转,这个世界就是主角所看到的样子。
文笔剧情只能算一般但靠脑洞就能算精品的一本小说,强烈推荐。
《克苏鲁的呼唤》作者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
状态 短篇小说字很少
克苏鲁类神话起源之一的小说, 字并不多对于喜欢克苏鲁类元素小说的书友还是建议看一看的,因为你看了这书后你就会发现现在网上流传的克苏鲁元素小说跟克苏鲁设定差距还是很大的。
这书中内容是由艺术品一件黏土浮雕开始,一步步的探查真相。(书中艺术家容易被影响成为信徒)我看的是网上的翻译体,咋说呢幸亏字不多要不真不一定能看完。
#克苏鲁##每日推书##我要上头条#
鲁迅用了一百多个笔名,每个笔名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民国时期的作家爱用笔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这6位作家的名字,都是笔名,没有一个是本名。
除此之外,周作人、柳亚子、刘半农、郁达夫、张爱玲、沈从文等人,都在发表作品时使用过笔名。
有意思的是,有的作家特意使用女性化笔名。郭沫若用过“安娜”,茅盾用过“冬芬”,周作人用过“萍云女士”,柳亚子用过“松陵女士”……反而是女作家冰心,用“男士”来作为自己的笔名。真是相映成趣。
使用笔名最多的,当然是鲁迅了。据统计,鲁迅一生用过180多个笔名。
鲁迅的原名其实不是周树人,而是周樟寿。1881年,鲁迅出生于浙江绍兴城内东昌坊新台门周家时,取名周樟寿。1898年,鲁迅离开家乡,到南京水师学堂求学时,改名为周树人。
1918年5月,还住在北京绍兴会馆里的周树人先生,在好朋友钱玄同的鼓励下,给《新青年》杂志投了一篇稿子。这就是后来被称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用现代体式创作的白话短篇小说《狂人日记》。《狂人日记》发表时所用笔名就是“鲁迅”。
为什么要用鲁迅这个笔名呢?
鲁迅的好朋友许寿裳在鲁迅去世后,写过一篇文章《亡友鲁迅印象记》。文章里提到,1920年年底,鲁迅对许寿裳说过:“因为《新青年》编辑者不愿意有别号一般的署名,我从前用过‘迅行’的别号是你所知道的,所以临时命名如此,理由是:(一)母亲姓鲁,(二)周鲁是同姓之国,(三)取愚鲁而迅速之意。”
1926年12月,鲁迅在《阿Q正传的成因》中也进行了解释:“我所用的笔名也不只一个:L.S,神飞,唐俟,某生者,雪之,风声;更以前还有:自树,索土,令飞,迅行。鲁迅就是承迅行而来的,因为那时的《新青年》编辑者不愿意有别号一般的署名。”
除了“鲁迅”这个笔名往外,鲁迅还使用了大量笔名。这些笔名都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而是有独特的故事。
1924年,鲁迅编辑出版了一部《俟堂专文杂集》,记录在故乡绍兴搜集的古砖瓦当和拓片,所用笔名叫“宴之敖者”。对于这个奇怪的笔名,鲁迅自己的解释是:“宴从宀(家),从日,从女;敖从出,从放(《说文》作,游也,从出从放);我是被家里的日本女人逐出的。”
这里的“日本女人”,指的是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1923年,鲁迅与羽太信子发生冲突,导致兄弟反目,鲁迅愤而搬出了北京八道湾的家——那是他自己花3500元买来的住宅。
鲁迅曾经用过一个笔名叫“长庚”。这个笔名是怎么来的呢?
鲁迅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被家人寄予厚望。在19世纪晚期,由于医疗卫生条件的落后,小孩子生病夭折的几率很大。为了让鲁迅健康成长,1882年初夏,鲁迅还没有满周岁,父亲就把他带到绍兴城内长庆寺里,拜一位名叫龙祖的和尚为师父。龙祖和尚赐给鲁迅一个法名,叫“长庚”,还送了两件“法宝”。
后来,这两件“法宝”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倒是“长庚”这个法名,偶尔被鲁迅拿出来当作笔名。
由于鲁迅经常更换笔名,将大家搞糊涂了,有时候会张冠李戴。
1934年1月6日,《申报》副刊《自由谈》主编黎烈文请鲁迅、阿英、唐弢、胡风、徐懋庸、陈子展、曹聚仁、林语堂和廖翠凤夫妇聚会,为郁达夫、王映霞夫妇送行。林语堂夫妇来得较晚,到了后正好坐在鲁迅旁边。林语堂与鲁迅早就很熟识了,关系也非常好,自然而然地寒暄起来:“周先生又用新的笔名了吧?”
鲁迅反问:“何以见得?”
林语堂说:“我看新近有个徐懋庸,也是你。”
鲁迅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一旁的徐懋庸说:“这回你可没有猜对,徐懋庸的真身就在这里。”
大家听了他们的对话,也笑起来。
徐懋庸是一名年轻的作家。林语堂误会徐懋庸是鲁迅的笔名,是因为徐懋庸也很擅长写杂文,风格与鲁迅很相似,针砭时弊毫不留情。当时,徐懋庸来到上海没几年,与鲁迅打过交道。1935年,徐懋庸出版《打杂集》,邀请鲁迅作序。
对了,鲁迅还为徐懋庸写过一篇著名的文章《答徐懋庸关于抗统战线问题》,大家不妨搜来一看。
民间故事:猜帽子
徐文长从小很聪明,左邻右舍都喜爱他。
一天,隔壁阿公拿着两顶蓝帽子和三顶黑帽子,对徐家的三位堂兄弟说:“我来试试你们谁聪明。现在我有五顶帽子,只两种颜色。等会你们闭上眼睛,我给你们三人每人戴上一顶帽子。另外留下两顶。你们可以看别人的帽子,但是不能说出别人戴的帽子的颜色,也不能脱下来看自己的帽子。那么大家来 猜猜看,剩下来的两顶帽子到底是什么颜色?”大家觉得很有趣,连忙照阿公的指点,分成三角,面对面站好,并把眼睛闭了起来。
阿公很快给徐家三兄弟敖好了帽子,然后就叫他们张开眼睛来猜。大家看看别人的帽子,又摸摸自己的帽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后,大哥才说:“我想来想去猜不出来。”二哥也说:“我想来想去也猜不出来。”然而年纪最小的徐文长却说:“哈,我猜着了。那剩下来的两顶帽子一定是一蓝一黑了!”
阿公笑着问他:“文长,那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徐文长回答道:“我这样想:要猜剩下来的两顶帽子的颜色,就要先知道另外三顶帽子的颜色。现在,两位堂阿哥帽子的颜色我看得见,要弄清的是我 自己戴的这一顶颜色。但自己戴的这一顶颜色却看不到。怎么办?因此我只能从他们的两顶帽子上来设想。”徐文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他见大家专心致志地听着,便接着说:“我看见大哥戴的是黑帽,二哥戴的是蓝帽。本来,我也猜不出自己帽子的颜色。但后来大哥说猜不出,二哥也说猜不出。于是我 从这里想出答案了。”
“你是怎么想的呢?”
徐文长回答说:“我想,要是我也和二哥一样,戴的是蓝帽,大哥一定猜得出剩下的两顶一定都是黑帽,因为黑的有三顶,蓝的一共只有两顶嘛!可见, 我不会敖蓝帽的。现在,大哥二哥都说不知道,那么我戴的一定是黑帽了。这样,我就知道己经戴上的是两顶黑帽,一顶蓝帽。剩下的一黑一蓝就无疑的了。”
阿公听着,捋着白胡须,高兴地点头说:“对呀!文长正是在你们两人说‘不知道’的当中,找到了‘知道’的线索,因此猜中了!”
大哥和二哥赶紧把阿公放帽子的盒子打开来一看,一点不错:果然是一顶黑帽子,一顶蓝帽子。
青年刘胡兰:小小的肩膀,扛起了大义
“怕死不当共产党!”
青年刘胡兰:小小的肩膀,扛起了大义
文/本刊记者 刘博文
1947年1月12日,一个女孩的生命时钟停摆。她的故事,在此后的几十年里被口口相传,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奋发前行,为了更好的明天,为了那一刻的事情不再重演。
满地鲜血,触目可及是同行者尚未冷却的尸身,一个15岁的女孩,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一切?15岁的她,以愤怒、以蔑视、以坚强回答了这一切。目击者称:“刘胡兰死得可刚强哩!就义前,敌人来拉她,被她一胳膊甩开了。她几步走到铡刀前,把头上戴的围巾紧了一下,又望了望乡亲们,一下就躺到了铡刀下面。”
刘胡兰,原名刘富兰,1932年10月8日出生于山西省文水县的一个中农家庭。她8岁上村小学,10岁参加儿童团,被选为村儿童团长,带领伙伴站岗放哨查路条、侦察敌情、运送武器弹药等。1945年1月参加了西社夺粮战斗,同伙伴们一起扛粮装车。同年10月,她背着家人只身到汾河贯家堡参加了妇女培训班,被选为小组长。
从刘胡兰决定投身共产主义事业的那一天起,她便矢志不渝,毫无畏惧。她在当地召开的反霸群众大会上登台发言,痛斥恶霸地主残害人民的罪行。14岁那年,她被吸收为中共预备党员,并被调回云周西村,领导当地的土改运动。云周西村的反动村长石佩怀为阎锡山匪军派粮派款,递送情报,成为当地一害。1946年12月的一天,刘胡兰配合武工队员将其处死。阎锡山匪军恼羞成怒,决定实施报复行动,大举进袭文水一带。
为保存实力,中共八地委决定将平川地区大部分干部转移上山,她再三恳求党组织把她留下坚持地下斗争。当时,敌人频繁出击云周西村并捕走我地下工作人员石三槐等。形势日险,1947年1月11日夜,上级通知其转移,次日拂晓,敌人突然包围云周西村,把先期被捕叛变的石三槐押解回村,强令全村群众到观音庙集中,刘胡兰因叛徒告密而被捕。
刘胡兰镇静地把奶奶给的银戒指、解放军连长送的白手帕和作为入党信物的万金油盒三件宝贵的纪念品交给继母,随同群众来到会场。敌人千方百计诱使其供出同志,先是“糖衣炮弹”,后是“以死相逼”。敌人问她:“你给八路做过什么工作?”刘胡兰大声说:“我什么都做过!”“你为啥要参加共产党?”“因为共产党为穷人办事。”敌人恼羞成怒:“你小小年纪好嘴硬啊!你就不怕死?”刘胡兰斩钉截铁地回答:“怕死不当共产党!”敌连长恼羞成怒,刘胡兰英勇就义。
1947年2月6日,《晋绥日报》刊登了刘胡兰英勇就义的详细报道,并发表评论,号召全体共产党员和解放区军民向刘胡兰学习。同日,延安《解放日报》也发表题为《只要有一口气活着,就要为人民干到底——女共产党员刘胡兰慷慨就义》的文章。中共中央晋绥分局追认刘胡兰为中共正式党员。
1947年3月下旬,毛泽东带领中共中央机关转战陕北途中,时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纵队司令员任弼时向他汇报了刘胡兰英勇就义的事迹 ,毛泽东问:“她是党员吗?”任弼时说:“她是个优秀的共产党员,才15岁。”毛泽东深受感动,挥笔写下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8个大字。
2009年9月10日,刘胡兰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之一。
小小的肩膀,扛起了大义。在很多年以后,刘胡兰的同龄人终于能在蓝色的天空下尽情欢笑,可以学到很多的知识,可以去世界上的很多地方。她的愤怒是当时燎原星火中的一朵,她也将自强的种子种在了一代又一代中国青年的心中。
监制:皮钧
终审:蔺玉红
审校:陈敏 刘晓
责编:tamako
关于刺杀小说家,看我给你们写个来劲的
春节档一众影片中,表面看起来热热闹闹、打打杀杀的《刺杀小说家》其实算个异类,就像去年十一档《姜子牙》那样,它的内核与气质同其它影片相比,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不是说有个“寻找女儿”的核心线索,就具备了“合家欢”电影的氛围。
双雪涛,1983年生。代表作《平原上的摩西》《飞行家》
看过影片,很多人都承认电影的工业水准和特效细节无可挑剔,但也有人觉得:影片目不暇接的情节稍显凌乱、人物动机暧昧唐突,主题也晦暗不明——那是因为影片的内容实际上相当磅礴,可文戏拍得太“省”太“留白”,而武戏又太“满”太“吸睛”。这一结构平衡上的缺点导致初看之下难以一窥究竟。
本文将从《刺杀小说家》的文本、人物、主题三个层面展开讨论,并以三个小标题的形式区隔开。
《铸剑》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妈妈说: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爸吗?......本来这些事情不想告诉你,也不想让你去找赤发鬼报仇,但是人要死了想法会变,想多少干点什么......——《刺杀小说家》“看来,你的父亲的仇是没有人报的了......”“父亲的仇?父亲有什么仇呢?”......“有的。还要你去报。我早想告诉你的;只因为你太小,没有说。”——《铸剑》
刚才援引的两段话,分别出自双雪涛短篇小说集《飞行家》中的《刺杀小说家》原篇,以及鲁迅先生小说集《故事新编》中的《铸剑》。我并非一上来就要掉书袋,好像非得针对一部商业大片某一具体情节展开联想,强行与鲁迅作品勾连并拔高。
而是作为一部基于文学文本的电影,我们不妨先从可供参照的文学作品谈起。这对理解影片的故事情节是有帮助的:不论电影还是《刺杀小说家》原著小说,和《铸剑》真的很像。由于路阳团队大刀阔斧的创新改编,“众生朝觐赤发鬼”一幕体现得就更为明显——它与《铸剑》中描绘的国王现身、万众俯伏的场景极为相似。
“赤发上人,庇佑众生”
对照《刺杀小说家》中路空文所撰小说《弑神》(原著中的小说名为《心脏》)与《铸剑》,我们便会发现它们的故事脉络都是:由行将就木的母亲揭开真相——单纯懵懂的孩子决定替父报仇——很快发现仇人的力量无比强大——个体形单影只处于绝对劣势——遭遇亦敌亦友的同道中人——二人合力扭转乾坤、报仇雪恨。
空文与黑甲
具体到难分敌友、并肩作战的“二人关系”:《铸剑》中为眉间尺与宴之敖者;《弑神》中先是空文(原著中名为久藏)与黑甲、后是空文与红衣人(关宁);而《刺杀小说家》中先是路空文与关宁、后是关宁与屠灵。
尤其是空文与黑甲先敌后友的“共生关系”和眉间尺与宴之敖者的关系更加相似:黑甲本是空文的杀姐仇人,最后二人却戮力同心对付赤发鬼;而眉间尺也只有让宴之敖者杀了自己,两者才能联手对付国王。
鲁迅《铸剑》
再考虑人物性格和动物意象使用等细节方面,《铸剑》与《刺杀小说家》也能找出很多共同点:比如母亲认定眉间尺的“彷徨”与“优柔”的性情,亦能从路空文对小说创作的自我怀疑和关宁对刺杀任务的犹豫不决中感受得到。
鲁迅《铸剑》的开篇,就以到底是“救耗子还是杀耗子”的“折磨-放生”的内心纠葛表现眉间尺的优柔寡断。而在《刺杀小说家》原著中,导致久藏单纯莽撞、头脑简单的原因是:“耗子肇”将老鼠药投到了久藏家的水井,导致儿时的久藏高烧不退、影响了大脑发育。
正因为路阳对原著精彩的二度加工跟诸多省略,才在一些人物性格设定和具体的场景上让一些未看过小说的观众们完全摸不着头脑——比如关宁梦境中一晃而过的北极熊,这在小说中讲得非常清楚:“我”心心念念要前往北极看北极熊,实则是掩盖失去女儿的痛楚。
鲁迅小说集《故事新编》的其它篇目基本完成于他生命的最后时期,但《铸剑》有所不同,约作于与他之前的《彷徨》同个时期——那是小说家鲁迅最“愤怒”的一段时期。我们可以尝试回想《孤独者》中的魏连殳:一个愤怒到走投无路、“自甘堕落”后迅速暴毙的理想主义者。
不知纯属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让魏连殳毛骨悚然的一个场景出现在《刺杀小说家》改编剧情中:大家一定还记得两个城区即将开战时那个怎么都拦不住,摆出奋勇杀敌姿势的孩子吧?
“想起来真觉得有些奇怪。我到你这里来时,街上看见一个很小的小孩,拿了一片芦叶指着我道:杀!”——《孤独者》差不多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双雪涛写过一篇《我们走在地狱的屋顶》的短文。谈到了何谓作家之怒:
“最让我震动的,一是我们的国家为什么要遭此劫难?无数的普通人染病,绝望,死去,而大部分人成为客厅和卧室的囚徒。另外一些人高喊着口号,想要将此事引向一场胜利。它唤起了我内心的愤怒......愤怒使人清醒,击碎假装沉思实际袖手旁观的外壳,思考文学本质上的活力和去向。”是的,在《刺杀小说家》中我们也可以感受到这种愤怒,愤怒就像关宁那一颗颗砸到人贩子身上的力道千钧的台球;就像作为“垃圾”、本被训练来消灭别人灵魂的“屠灵”发现其实是自己始终被操纵、被愚弄后的灵魂觉醒;就像原本寄宿人身、嗜血为生的黑甲被一句“我是你朋友”感化继而迸发出独立的躯壳跟自由意志,对杀人如麻的“腌臜泼皮”大开杀戒、如入无人之境......须知黑甲原先可是“腌臜泼皮”的同类。
黑甲大杀四方
如果说复仇的故事和愤怒的情绪像极了《铸剑》,那么《刺杀小说家》中接受一项神秘任务继而开启一段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的冒险历程,并在两大平行世界往来穿梭的叙事手法,又与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如出一辙。
村上春树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村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叙述方式便是虚实结合、两条线索分头展开。“冷酷仙境”即现实社会;而另一条故事线则为虚幻的“世界尽头”。小说共四十章:奇数章为“冷酷仙境”,偶数章为“世界尽头”。
当然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相比,《刺杀小说家》只是个短篇,因此比较简单,全片就只有三万多字、九个章节:其中的一、三、五、七、八为现实世界,二、四、六、九为小说家创造的奇幻世界。
在《刺杀小说家》中,关宁接受了屠灵(原著小说为同性恋律师)布置的谋杀任务,以求拯救李沐(原著为“老伯”)垂危的生命;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的“我”,是在博士孙女的指引下,接受了一项计算任务。
进一步审视情节后,我们还能发现:生活在冷酷仙境的“我”的妻子几年前突然离开,留“我”一人独自生活,恰如《刺杀小说家》中董洁饰演的妻子在女儿失踪后也离开了关宁;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隶属于“组织”的“我”曾遭遇过组织严苛的盘问,恰如杨幂饰演的屠灵一直在监听,甚至一度虐打过关宁;《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的“我”最终决定留在“世界尽头”,这又让人联想到关宁最终决定走入《弑神》的恐怖王国拯救女儿,让女儿永远活在小说家的世界......
关宁的女儿:小橘子
村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的“我”之所以选择留下,是因为最终意识到正是我自己造就这里的一切,“世界尽头”就是我的“内心世界”——就像关宁的女儿“小橘子”本与路空文创造的角色同名,关宁才会经常梦到小说中的场景,直至连自己也作为“红衣人”被写了进去。
本是反派的红衣人变成了关宁
所谓“冷酷仙境”讲的是自我的失落,而“我”在“世界尽头”誓要寻回那失落的记忆——这与关宁在寻找女儿的人生困境中逐渐迷失到让女儿在小说中永生的心路转变也有相似之处。
“不管怎样,反正我要活下去,决心活下去。我一定要活着走出这个令人神经错乱的黑暗世界,要使被剥夺的记忆重归己有。世界完蛋也罢完好也罢,关我何事!我必须作为完全的自我获得再生!”——《世界镜头与冷酷仙境》第23章《冷酷仙境(洞穴、蚂蟥、塔)》神、众生与畸零人“转出北方,离王宫不远,人们就挤得密密层层,都伸着脖子......然而人们却又在背后拥上来。他只得宛转地退避;面前只看见人们的脊背和伸长的脖子。忽然,前面的人们都陆续跪倒了......”——《铸剑》
理解人物是理解一部电影的关键所在,《刺杀小说家》中人物众多(包括数字角色),在光彩夺目的特效加持下,一不留神容易看走了眼。其实粗略划分的话,这些大大小小的角色分为三类,分别是:神、众生与社会的畸零人。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李沐
先来说说“神”吧,片中动辄施展“上帝之手”(有诸多镜头特写)摆布一切的“神”有两个:一个是现实社会里的神——富可敌国的商业大亨李沐;还一个就是小说“弑神”世界里的那个大BOSS——能让“全民癫狂、世界癫狂”的赤发鬼。
真“龙”天子:赤发鬼
不得不说,“一介凡人,竟敢弑神”的台词略显中二,我瞬间想到了《姜子牙》中的“愿天下再无不公”,但也因其简单、直白,“赤发鬼”的隐喻我们中国人很好理解,不管“神”、“妖怪”、”商人“、“大尾巴狼”(关宁对赤发鬼的称呼)、“压根就不是人”(空文的台词)还是片尾曲《刺》中的那句歌词,“总有人喜欢扮演上帝”,指向的都是一回事——皇帝或暴君。
《荆轲刺秦王》:一介凡人,竟敢弑神?
赤发鬼影射暴君的这点非常明显:他宝相庄严、高耸云端,接受世人的顶礼膜拜跟三跪九叩。他的腰间悬挂龙头,身居庙堂却遥掌尘世的生杀大权(注意在两城互相攻打之际,向城墙投放火器的也是三条红龙)。但金玉其外的泥塑下是狰狞可怖的魔鬼面容,或许就像小橘子说的那样:“他喜欢打仗”。如果要从过往的电影中找到相似的一位,很容易让人想起《倩女幽魂2》的“普渡慈航”——没错,原著小说中的“赤发鬼”就是尊会说“阿弥陀佛”的佛像。
《倩女幽魂2人间道》
理解赤发鬼这个角色并不难,难的是理解为何世人一厢情愿地将其当做偶像来拜。赤发鬼何德何能,靠什么能让人对他死心塌地?一为谎言:因为赤发鬼的权力来源不正,所以甫登大位首先要除掉昔日的结拜兄弟——空文的父亲久天并污其为叛徒,诛其九族;二靠分城区分化、瓦解人民,继而煽动、挑拨群众自相残杀,彼此征伐。于是人性之恶在谎言的催化下被彻底激发,就算血流成河、十室九空,就算13个区最终只打剩下两个也在所不惜。
缺乏机智的、恐惧的人反倒最容易成为杀人者:他们不知道如何做出较小的、适当的自卫或报复;由于缺少才智与镇定,他们的恨好像除了去毁灭外没有别的出路——尼采三为恐惧,赤发鬼依靠红衣人亲兵监视、镇压人民——大家应该还记得有两个关于白翰坊的读书人的镜头:一个被红衣人腰斩后推下河,另一个在空文眼皮子底下上吊。而事实上赤发鬼貌似强大的暴力统治又十分虚弱:每当夜时,所有的亲兵都会陷入沉睡、动弹不得,导致暴力机关失灵,赤发鬼惧怕人民知晓真相而实施宵禁。
一动不动的红衣人亲兵
《倩女幽魂2》:一动不动的满朝文武
再说说现实世界里一手遮天的李沐,作为神灯集团的总裁,这是一个打通了科技、物流、医疗、制造等核心领域、几乎掌握着一切资源的前所未见的金融寡头,其财富来源同样不正:靠年轻时害死合作伙伴——路空文的父亲赚到第一桶金;而在读过《弑神》后,他认为小说中的“赤发鬼”便是影射自己,于是疑心生暗鬼地与赤发鬼之间的命运产生了“一一对应”的病态感应(其实是犯了癔症),并以此为幌子,借关宁女儿与小橘子同名的便利,刺激寻女心切的关宁杀掉路空文再嫁祸关宁,以求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但机关算尽的他万料不到关宁最后竟然放弃刺杀路空文反而续写了他的小说,导致功亏一篑。
李沐是野心与欲望的化身
至于在“神”的淫威下苟且偷生的芸芸众生先前已谈过:在《弑神》中,以征战不休、麻木不仁的城区人民为典型;而在现实中,则以曾被屠灵管理后又调转枪头对付屠灵的“异能团队”为典型——“众生”的特征在于:权力指向哪里,他们就不假思索、狂热无比地打向哪里。
作为渺小的个体,与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权力之网相抗,普通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生计无落的路空文是社会的边缘人:在世俗层面,他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没有工作、没有恋人和朋友,仅仅依靠母亲的养老金过着自我厌弃的生活。但是,他却保有对文学最纯粹的爱:他被虚无的文字所感召,为虚构的小说潸然泪下;他的生活了无生趣,书写是他继续活着的唯一动力。
失去女儿的关宁是边缘人:生死未卜、梦中闪现的女儿就像路空文笔下的文字一样虚无缥缈,六年无望的写作对应着六年徒劳的寻找,但哪怕寻寻觅觅伴随的始终是清冷孤寂和鲜血淋漓。哪怕听到人贩子说女儿已经不在人世时忍不住地抽泣嚎叫跟崩溃绝望,也绝不放弃让女儿“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一丝希望——哪怕到了另个世界,也是一样。
失去父母的屠灵也是边缘人:她原本是权力的帮凶,大BOSS的心腹,自小生活在刻薄寡恩的环境下,让她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酷性格,除了机械地执行不道德的任务外再无其他——直到遇见救女心切的关宁,内心的坚冰逐渐融化。原来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将孩子视为“垃圾”抛弃,反而是道貌岸然的“恩人”包藏祸心、坏事做绝,当看清真正的“垃圾”是谁后,屠灵不仅第一时间选择逃离,甚而奋起反抗。
原来拯救世界的不一定是横空出世的英雄,反而是现实中似乎最无用又各有缺陷的边缘人:他们于萍水相逢中产生交集、彼此改变又互相救赎——误入歧途者能迷途知返;自我怀疑者能坚定信念;曾经犯错者能将功补过——他们心中有爱:不论是对文字的爱、对女儿的爱还是对从未品尝过的亲情的爱。
恰如尼采所说的:“怯懦者会奋勇冲入敌人中间”。因为人有爱,而神没有。
文学、信仰与爱行文至此,说两条与文学相关的新闻吧。
逝去的2020年,有200多万条无辜鲜活的生命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其中包括杨牧、简·莫里斯、乔治·斯坦纳、胡安·马尔塞、鲁本·丰塞卡、埃内斯托·卡德纳尔......等一众闻名于世的世界文学大师。
杨牧:台湾诗人,2020年3月13日病逝
与此同时,新冠疫情深刻地改变了全球的高等教育产业,人文学科遭遇重创——美国各大高校所裁剪的大多是人文专业,比如佛蒙特大学,一次性砍掉了23个人文学科本科专业。
第二件事:贾浅浅事件......
贾浅浅,贾平凹之女
现实就这个情况......所以网上对《刺杀小说家》“狗屁不通”的谩骂和对双雪涛文字功底的攻击,我觉得没有意思......至少在娱乐八卦占据热搜、新闻推送分秒必争的当代,就像李沐那遮天蔽日的广告牌、大庭广众的宣讲台、高效便捷的APP——榨干人们一切时间的时候,有这样一位年轻的作家能够热爱文学、独守空寂地坚持写作,还要人怎么样呢?
真需要拿鲁迅《铸剑》的炉火纯青,来证明《刺杀小说家》的文笔“不行”么?——“不行”就不配写字了么?就像路空文六年来一事无成,难道就不配活着了么?
双雪涛
与片中的关宁一样,双雪涛十年前辞掉了银行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小说创作。
原著《刺杀小说家》写于2013年,彼时双雪涛刚满三十岁,像所有意气风发的文学青年那样,对文字有着狂热的痴迷、怀揣着简单而纯粹的理想主义,却往往在现实的铜墙铁壁中四处碰壁、头破血流:他总是遭到否定、遭遇退稿。
就像路空文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沐那只“看不见的巨手”为什么就做贼心虚地摸到了自己——他不知道那只无形巨掌从何而来,是有不可抗的阻力还是自己真的没有写作的才华。
路空文就是现实中的双雪涛自己,就像“弑神”中披荆斩棘的少年空文象征着小说家自己:姐姐要空文“往西跑”,他却偏要向东行——空文对复仇的执念,便是小说家对写作的坚持,这样的人在邻里看来是“废物”,在关宁的眼中是“傻X”。
天真、执拗、百折不挠、九死不悔,或许双雪涛内心也自认是这样的“傻X”。他借路空文之口说到:“我听见遥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话,你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只能作为一个写小说的人存在了,你被选中了,别无选择了。”
就算是被“感召”的幻觉,那也是一种感召——而不是幻觉。如若奥古斯丁没在自家花园里产生“幻觉”,便不会有那部不朽之名著《忏悔录》。
奥古斯丁:基督教神学家
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文学的价值:
小说能改变现实么?——只要相信,就能实现。
就像在《刺杀小说家》中,只有靠着路空文不惜牺牲“正常生活”创造的那个平行世界,关宁才能与女儿相拥而泣。
也只有经历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的生命历险,现实中的关宁才能依循着歌声追逐到街头,泪眼婆娑地与似乎是女儿的孩子遥遥相望——
影片就在孩子听到歌声即将转头的一刻戛然而止。
那真是关宁的小橘子吗?
只要相信,就能实现——哪怕这种相信是赤发鬼口中“凡人无妄的念想”。
不论这个疲于奔命的媒体时代沸腾着怎样的喧嚣和扰攘,不论文学愈加滑向多么小众的范畴,文学势必永远存在,文学家也将永远存在。正是靠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小说家默默无闻的坚守,我们才能从光怪陆离又乏善可陈的日子里暂时逃离,喘口气,探索未知的真相、收获些许的慰藉和前行的希望。
双雪涛说:一个真相与美缺失的社会,永远都孕育着现实灾难和人文灾难的种子,因为经济发展而遮掩的这些早已被历史证明的常识如果还不能回到我们的生活里,所有人追求的物质生活和安逸的自转其实都是有意无意的自我蒙骗。如果作家也放弃了人类文明的普世价值,那写几行字、搞几部电影也确实没什么大意思,无非是生产了一些无魂的材料而已。
小说家努力想在故事中刺杀赤发鬼,那是小说家的良心。他不该遭到小说外的“赤发鬼”(李沐)的刺杀。
不论置身怎样的时代,被刺杀的——都不该是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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